劉耿一(1938)

藝術類 - 油畫

油彩、畫布

1989

116×90.5cm

曾雅雲女士捐贈

「畫家與模特兒」這類雙重肖像，往往有象徵畫家和模特兒之間權力掌控的涵義。但到了劉耿一筆下，〈畫家與模特兒〉（1989）關係反轉為「模特兒和她的藝術家」，點出關係的紀念和變相的雙重主題。畫家的妻子一身紅衣，在畫布前方成了經刻意突顯的主角，手持畫具的畫家則退居背景，一邊以畫筆記錄。這裡，人物從時間進程中被抽離了出來，同時也被帶入到某種敘述中；這裡，人物沒有直視我們，我們從目光中看見的是模糊的感覺。

劉耿一抹出穠麗亮眼的色彩、寬闊的色塊，有意地放棄細緻的筆法、粗略地勾勒模糊的面孔，這些元素形成一種流動的氛圍。或許可以說，這裡有生命，側身的畫家似乎正在思考下一筆，就像他會穿過模特兒走向前，用刷子輕拂我們的鼻子。

畫家在畫布上用筆揉搓著妻子／模特兒的身影，為她刷入了一個靈魂，或他的靈魂。或許連畫家也難以分辨畫內畫外的兩個女人，像兩個夢，虛實兩個形象都融在與時間合而為一的記憶裡。

透過每一次觀看、每一次認識、每一次喜怒哀樂中，畫家為自己的藝術工作增添一份又一份力量、視角或觸動。他藉由觀察模特兒／妻子看見人性的尊貴，以一種記憶印象呈現出人物的理想美：纖長的脖子和身形。這裡，「畫家與模特兒」的雙重肖像成了類似文件的東西，既是情誼的見證，也是事件的目擊者。

有人說，藝術品就像假扮成以某段記憶、經歷為托詞而發的、內心深處的自白，最後脫離它的創造者而獨立存在。劉耿一的肖像畫也是如此，他的人物總是朦朧，模糊的臉、手、背景、光線在他的畫裡自由地行走，輪廓也緊隨光線自由來去，時間的分界猶如消失或前後交融了。他的人物畫就像一個暗室，藏納多種可能，不只是對現實人物的單純抄錄。（撰文｜藝術工作者　陳玉純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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